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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夫郎》

第 38 章 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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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8章两章合一

【偷亲】

阴雨天。

乌云遍布光线暗沉沉的雨水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天越来越冷一下雨更是冻得不行厚实衣裳连忙裹上身缠绵的湿冷才缓解一些。

狗不愿意出门守着食盆趴在堂屋甩着尾巴皱起眉毛看向门外似乎很为下雨天发愁。

深秋的雨寒意渗人。

老人缩在屋里腿脚盖着被褥几句家常话说完常常就陷入长久的愣神中。

房内暗淡点油灯有些舍不得窦金花眼睛也不好了干脆不做活。

秋雨清冷萧瑟愁绪上涌仿佛连回忆都陷入惆怅之中。

西厢房。

长夏用小木勺盛出来一颗蜜枣琥珀色的枣子甜蜜极了。

前几天赶集时裴曜给他的钱不止买了一包山楂糕还买了一小包金丝蜜枣一共花了三十六文。

蜜枣很甜不过他买的是二十文小包不是大包家里人分一分他只剩下七八个。

这也足够了。

长夏在收手帕边用手去捻蜜枣的话会有糖粘在手指上弄脏新帕子便拿了个小木勺。

他坐在门边找亮光。

已是下午了光线越发昏暗他收完最后一针揉揉眼睛又揉揉后脖子。

房门半开不可避免会有雨水飘进来一小片地面已经湿了。

觉得有些冷长夏收起针线打算关上门坐炕上歇歇顺便在被子里捂捂手。

对面的屋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一抬头正对上裴曜的视线。

隔着轻柔的雨幕裴曜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长夏年纪尚轻眼睛好看清是一只叼着蝉的黄雀。

裴曜站在屋檐下转头看一眼堂屋

这么冷的天阿爹他们都在自己房里。

东屋和西屋的窗子也都紧闭着以防雨水飘进去将屋子弄得潮湿。

他大步迈进雨中长腿一跨三两步就跑过去。

长夏眼睛眨了一下对面的人带着风就到了跟前。

裴曜看一眼篮子里的素帕顺嘴问道:“做完了?”

“嗯边收完了。”长夏点点头。

冷风一吹站在屋檐下的裴曜衣裳被雨水打湿。

长夏看见说:“快回屋吧雨飘的到处都是。”

裴曜又看一眼西屋窗子没听见动静。

他没吭声轻轻推一把长夏自己也挤进屋中。

长夏一下子想起他之前干过的事有些慌张。

“怕什么我不亲你。”裴曜低声开口。

长夏看他神色正经才抑制住慌乱问:“那你进来做什么

?”

“给你看看这个。”裴曜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眉头微挑,又说:“这次的蝉比上次是不是更好?”

长夏侧了侧身,借着门外的光亮仔细端详。

下雨天,没地方去,只能待在家里,裴曜已经闷了两日了。

见长夏神色专注,侧脸柔和安静,嘴巴轻轻抿着,下唇**不薄,有着微微的肉感。

他眼神暗了暗,喉结滑动。

掩饰一般,裴曜话多了起来。

“别的还好,就蝉翅最不好雕刻,是透明的,木头没法这么细致,我就刻出蝉翼的纹路,再上色,能认出是翅膀。”

黑色的蝉很容易辨认,连两个凸出的黑棕色眼睛都分明。

和真正的蝉确实有区别,但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趣味十足。

长夏不懂这些,闻言,打心底佩服他的奇思妙想。

一块木头在裴曜手里,不出几天就能变成各种鸟、虫、小兽,怎能不是奇思妙想呢。

裴曜又拿过黄雀,指着黄雀肚子底下的几道细长裂纹说:“只是练手的,这块木头不怎么样,底下有点裂纹,无论留着还是送人,都随你。”

上次的木蝉,长夏给了裴玉良,当天就跟他说了。

这没什么,本就是做废的,而且也没上油上色。

木蝉他原本想扔进灶膛,但想起长夏屋里有几年前他刻的丑东西,就随手给了长夏。

要是不喜欢了,丢掉就是,反正想做多少就有多少。

长夏看见黄雀肚子上的细细裂纹,同时也看见裴曜手上淡色的伤疤。

他常常使刻刀、凿子一类的东西,木头块又小,得时时拿在手上转,手指被划到割伤是常有的事。

即使如今技艺娴熟了些,有时还是会不小心伤到。

一些伤疤已经很淡了,细看才能看出来。

裴曜的手手指修长、手掌宽大,肤色是同手臂一样的白,但常年干活,手并不细腻。

他骨节也不细,一双手难免透出几分粗糙感。

不难看,反而流露出一种有力、结实。

长夏视线从裴曜手上划过,他低下头没说话,一手握着黄雀,另一手无意识摩挲黄雀尾巴。

莫名的氛围让两人安静下来。

裴曜喉咙动了动,放轻呼吸,不知在想什么。

长夏的回忆被那双手唤醒。

上次在院里,裴曜揉他脸颊,尽管只揉了几下,他依旧记得粗糙掌心摩挲过脸颊的感觉。

温热、并不光滑。

却带来某种奇异的安心感。

长夏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有些惶恐,又有些渴望。

他羞窘极了,越想越觉得抬不起头,很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肮脏和龌龊。

长夏眼尾发红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愧疚甚至有点想哭。

想让一个男人来摸自己脸哪怕这个人是裴曜

悄悄抬头看一眼裴曜。

清俊的眉眼直挺的鼻梁眸光湛湛是那么干净俊朗。

然而自己的模样……

长夏越发丧气。

在他暗暗痛心自己的心不够干净时下巴忽然被捏住。

裴曜飞快低头含住惦记好半天的下唇轻轻吮吸。

他喉结剧烈滑动分外明显的吞咽声在房里响起。

“呜——”

长夏挣扎但四肢都被压制住随即齿关被启开。

·

秋雨瑟瑟枯叶飘落在地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浸透。

西厢房的房门紧闭裴曜离开了。

长夏靠坐在炕头腿上盖着薄被脸颊的热意还未消退怔怔发着愣。

深秋冷雨带来的孤寂感一扫而空。

幸好阿爹没有发现。

他心中也有一点恼怒可连脾气都不会发只能默默憋在心里好半天才骂裴曜一句混账坏东西。

东厢房。

裴曜搓了搓脸神色有点狼狈。

一下雨到处都潮湿什么都干不了一身的力气没处使连带着火气都难消。

他静了半天心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才勉强压下那股直白、炽热的蠢蠢欲动。

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后悔有点害怕长夏告诉阿爹他又犯了这个毛病。

挨打倒是其次万一阿爹生气将他俩亲事一拖再拖怎么办。

然而想起柔软的唇带着甜蜜的软舌后就顾不上悔了。

他是有点言而无信可仔细想想谁也没让他发誓绝对不亲长夏。

今天是犯了错可就这一次了。

裴曜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老老实实过完年节说不定阿爹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明年开春后就能成亲。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出岔子让家里人以为他待长夏过于轻浮。

·

一眨眼就进了秋末冬初。

褐色的树皮、黄色的土地冬日萧索如约而至。

几户人家掩映在叶子落光的树木当中头顶的天湛蓝无云如同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

袅袅炊烟升起高高升向空中。

屋顶落下几只麻雀蹦跳着叽叽喳喳不知是谁骂了谁有两只打起架翅膀、爪子、鸟喙都凶巴巴攻击向对方。

一时间房顶这一小片天地麻雀羽毛乱飞。

其他麻雀有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热闹的也有吓了一跳连忙挥动翅膀飞走的。

麻雀打架的动静在它们无疑是激烈的。

然而这份激烈放

在更大更高的人群中,无疑是不起眼的。

院子里,白狗耳朵一抖,警惕地抬头看向屋顶。

堂屋织布机哐当哐当响。

灶房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

滋啦——

肉片子倒进锅里翻炒,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陈知盛出肉片笋干,冲着外头喊一声:“吃饭了。”

屋顶的麻雀飞走了。

织布声停下。

烧火的长夏起身,揭开锅盖,他挥着手又吹一吹,白色的热汽散了些许。

锅里蒸着白米饭,还热了软乎乎的白馒头,最底下炖的是肉骨头。

长夏将一盆米饭端出来,挪开放馒头的一层笼屉,等舀了肉汤和骨头后,又把馒头屉架回锅上。

先吃米饭,要是没吃饱再来拿馒头,依旧是热的。

今天有一碗肉片笋干,一碗白菜豆腐,一碗炒萝卜丝,一碗炒豆腐皮,再加上一盆肉汤和肉骨头,四菜一汤,很是丰盛。

人坐齐后,不用说什么,都动起筷子。

陈知和窦金花不断给裴有瓦碗里夹菜夹肉,让他多吃些。

裴曜平时见肉心喜,这会儿却没多吃,只管吃白菜萝卜。

长夏也是如此。

吃过这顿饭,裴有瓦就要套车出门了,一走就是一个月左右,临出发前,在家自然要吃顿好的。

“这么些,够吃的,不用管我。”裴有瓦说道。

陈知和窦金花这才顾自己吃饭吃菜。

肉骨头不算多,但肉汤不少,长夏和裴曜舀了两勺,香喷喷的肉汤拌米饭很不错。

吃完饭,长夏没急着洗碗。

裴灶安和裴曜在院里套驴车。

**驴早已跑不动远路了,壮年的毛驴体型更大些,腿脚看着更稳当。君羊——溜****钯**鹉****六

陈知早已收拾好给裴有瓦带的行李和被褥,和窦金花一起抱出来,放在板车上。

吃食什么的都不用带,全是赵连兴出。

见一切都妥当了,裴有瓦也不耽误,戴上帽子系好,就牵着驴车往外走。

一家子送他到门口,他道一声:“回去罢,我走了。”

每年习惯了这时候出远门,裴有瓦坐在车前吆喝一声,毛驴拉着车渐渐跑远。

赵李村离得不远,但也要抓紧到赵连兴家。

赶早不赶晚,如此不耽误事。

不然这个人迟一会儿,那个人晚一刻钟,天黑之前,是赶不到落脚地方的。

看不到影子了,陈知几个才转身进门。

窦金花难免要为儿子担忧一阵,今年的路不知道好不好走,生意也不知道好不好做。

好在今年走得早一点,或许下个月中旬之前就能回来,不必耽搁到腊月,过年前就能在家好

好歇一段时日。

裴灶安没进门蹲在门外眯着眼抽了一会子旱烟。

陈知心里也有一点担忧不过已经习惯了。

再说**个汉子一起跑远路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这年月还算太平

他前几天听裴有瓦说赵连兴跟他们商量了今年沿路不做柴火山货生意了要赶空车直奔金梅镇贩运梅子货。

比起倒买倒卖柴火和山货梅子货从南边运回北边肯定更赚钱。

不说五两今年赚二三两应该是有的。

陈知盘算着家里的钱财摆几桌酒足够。

长夏没有母家不用聘礼、不用回门只在家里拜堂成亲一切从简。

实际家里如今的银钱就够这些开销。

今年冬天将喜被、平常盖的新被都赶出来明年开了春扯红布做两身喜服或许到夏天算个吉日就能办酒。

陈知一边收拾后院的牲口棚一边独自盘算心里慢慢有了章程。

这些话告诉窦金花还行裴曜就算了混账东西不定怎么高兴想想就心烦。

今年冬闲也不许裴曜再打鸟遛狗玩了无论是去山上挖药材还是做他的木头赶在成亲前得让他赚些钱上交。

·

窦金花又坐上织布机子织布声响起来。

裴曜将斧头、柴刀还有一捆粗麻绳放进竹筐见院里没人长夏在洗碗他走到门口说:“我上山找木头。”

“嗯。”长夏点头。

一对视长夏低头裴曜也有点不自在飞快移开视线。

上次偷亲过后许是吻的比以前都激烈身体紧紧贴合什么变化都一清二楚。

长夏下唇甚至舌头都被吸住咬住被迫张着嘴羞耻到连梦里都不敢多回忆。

两人自那天起就陷入莫名的窘迫中。

裴曜走了长夏洗碗的手变慢意识到自己走神他连忙加快手上动作。

灶底又添上柴煮猪食。

长夏坐在灶膛前想起阿爹说再过几天天更冷了要捉一头母猪捆了用板车拉去镇上卖掉。

天一冷肉好放不招苍蝇也不发臭杀猪的人都愿意多收两头猪。

况且肚里有荤腥身上暖和冬天就好过一点因此镇上一到冬时肥猪肉卖得很好。

今天的饭香肉汤还剩下一盆肉骨头也有几根。

长夏知道等爹跑商回来家里还会再吃一顿如此丰盛的肉饭。

能吃肉当然是最好的不过他思绪又飞到别处……

梅朱府。

裴有瓦年年冬闲都跟着赵连兴跑商每次去的都是梅朱府。

夏记得,他是梅朱府云济镇大柳村人。

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他想不起姐姐、弟弟的模样,也忘了奶奶和那个“爹”的样子,甚至,连娘长什么样也不记得了。

云济镇他不熟悉,只对年年提起的梅朱府耳熟。

大柳村是遥远的,像一场虚幻的梦。

他记得村前的几棵大柳树,那么粗,垂下的柳枝又多又密,在树下玩耍时,一起身,总能被柳枝拂到脸上身上。

小时候裴曜要听爹讲外面的故事,爹总是提起燕秋府和梅朱府之间隔着的那条青云大河。

那条河很宽很宽,仿佛一望无际。

一路所有的记忆都淡去,长夏想不起来经过了哪些地方,见过了哪些人,回忆里,只剩下那条渡过的大河。

水是那么深那么多,连大船都要小心行驶。

燃烧的木头噼啪作响,长夏回过神,见柴快烧完了,连忙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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